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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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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感到不对劲的是阿布自己。但他似乎没受干扰,随音乐继续舞动,直到他实在忍不住。

到底怎么了?

阿布停下来的时候后台的工作人员全都挤在侧幕跟前,神情错愕地盯着幕布。

脚下一块块细小的黑胶布条在此刻看起来像是无数只蟑螂,让阿布的胃一阵阵翻江倒海,演出前他是不敢吃东西的,怕身子沉,影响状态。

明明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上,那些黑胶布条可以证明这一点。身后四米有一套投影设备,光线让他的后背变得雪白;面前三米是透光度极好的幕布,一副可以罩住整个舞台的巨大幕布。

一分钟以前,深色的影子正在蜡白的幕布上舞动着,阿布身材修长挺拔,暧昧的轮廓犹如毛笔在宣纸上勾勒出的线条,厚实又极富变化,没有一丝不协调。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着,阿布是这出影子舞的主角。

一分钟之后,幕布上什么也没有了,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阿布又扭动起身子,恨不能在台上翻几个跟头,好让自己的影子重新出现在幕布上,灯光师及时将射灯调到了最大,激增的温度让阿布无所适从,然而光线还是不容置疑地穿透了他,将幕布打得更亮,摆明了无视他的存在。

再有经验的工作人员也几乎要投降了,如此离奇的演出事故还是第一次碰到。

台下的数千名观众或许以为这一切不过是舞蹈设计中的一个环节。但阿布懵住了,伸开五指,眯着眼从指缝里望向投影机,一片耀眼。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二圆舞曲》响彻剧场,刺的他耳膜生疼。

突然间音乐戛然而止,阿布孤独地站在蜡白色的幕布后,虽然并不直接面对观众,可比直接面对观众还要尴尬和无助。

现场观众逐渐失去了耐性,嘘声四起…

太逼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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