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醒来时是在一个下午。
落地窗大开，素色的窗帘被风吹得乱晃，已经有些倾斜的阳光洒在墙壁和绿植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新味道。
他就像一台休眠的电脑毫无预兆地重启，睁开的双眼正对着天花板，楼下车道上川流不息的声音灌入他的耳朵，在他大脑中发出低鸣，像车子启动时发出的引擎。
何止摸了摸身下的材质，是沙发，很细腻。布料摩擦过大拇指的触感好真实，窗外的风也吹得很舒爽，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臂，略显白皙的肤色和一丛丛可见的细小汗毛，这纹理，这温度，是真实存在的吗？
何止从沙发上坐起，他不知道自己又在做梦还是真的回来了？
他掐了自己一下，嘶！好疼！
他回来了？
何止冲去卫生间，在镜子里他看到了自己。
乌青的眼圈，是他熬夜改方案的成果，还有凌乱的鸡窝头和身上万年不变的浅色运动衫。
是的！这是他！他回来了！他何止回来了！！！
“呜呼~~~”
何止兴奋地原地转圈，他终于从那本破书里彻彻底底的出来了！他再也不会被李明玩弄于股掌之间了！想想都痛快！
他高兴地上蹿下跳，恨不得载歌载舞。
可是，大喜之后迎来的却是空虚失落，他只兴奋了两个小时，就又呆坐回沙发上了。
他看着影子从墙壁上方移动到下方，最后消失不见，客厅内也由明亮变得黑暗，他却懒得开灯。只是一个人瘫坐着，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提不起兴趣。
为什么？为什么他开心不起来了？
十点的钟声敲响，窗外的镭射灯塔开始发亮，五颜六色的光线旋转着扫射，让他想起了一个漫天飘絮的大雪夜，也有一道光照在了他心里。
“艹！”何止突然暴起，他愤怒地把身下的抱枕狠狠地摔出，可软绵绵的枕头没有任何力量，它平息不了何止内心中狂乱的思绪与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