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收听Fox新闻的全球独家整点播报。阿尔菲劫持十名人质的歹徒刚刚向慈善团体洛杉矶公益戒毒捐赠了六百万。这一举动使得人们开始称他为‘当代罗宾汉’[1]。”
歹徒合上笔记本盖子,女主播说了一半就被切断了。最后几个词仍然在JJ脑海里回旋。“当代罗宾汉”都想干吗?她抬头看看歹徒,发现他又在挠头。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白盒,往手里倒了几个药片,然后吞了下去,使劲儿仰头想尽快咽下去。有那么一会儿,他只是痴痴地望着下层,手放在电脑盖子上。他看着那个死去的会计,但是JJ感觉他其实什么也没看。他眼神缥缈,好像在苦苦思索。可是他在思索什么呢?
歹徒跟谈判员通过电话后,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积极乐观了。毫无疑问,大家的心思都是一样的:有人要出去了,有十分之一的可能就是自己。JJ并不这么想,她还在思考有什么陷阱。现在她又开始考虑另一件事:歹徒到底用意何在?
之前他索要了六百万,她一度以为他的动机是钱。这么推测很合理。敲几下键盘,点几下鼠标,他就摇身一变成了百万富翁,他只需要逃离阿尔菲,就能带着这么一大笔钱逍遥地度过余生。逃跑没那么容易,不过也不是无法实现。他行动前做过细致的计划,所以肯定也有周密的脱身之计。墨西哥不太远,如果他设法逃走,肯定会永远消失。有六百万存款在手,肯定很容易打通各种环节——除非他一开始就不是这么想的。
捐款之后风向就变了。媒体一向擅长搅局,新闻播报本身就是顺势而为,往往自然而然地发展下去。故事一步步发展改变,慢慢有了自己的生命力。试图控制重大新闻的走向就像试图制服一条鳄鱼。不过JJ相信,这次Fox没有搞错。从劫持事件发生到现在,他们一直在奋起直追。这次他们有望收复一些失地,所以,他们必须得保证真实性。如果不是百分百确定,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拿来做重大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