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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移民者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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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萤火虫

高地的长雨季结束后,在六月的第一个星期,夜晚转凉,林中出现萤火虫。

一个晚上你可以看见两三只,像飘浮在晴空里的冒险孤星,上上下下,好像在乘风破浪,或是在行屈膝礼。伴着飞行的节奏,它们把小灯笼点亮又熄灭。

你可以抓住这小虫,让它在你手掌心里发光,发出一种奇怪的光,一种神秘的讯息,把周围的一小圈肌肤都映成了淡绿色。第二天晚上,树林里会出现成百上千只萤火虫。

由于某些原因,它们只在一定高度飞行,高出地面四到五英尺。你很容易就联想到,这是一群六七岁的孩童在举着蜡烛跑过黑暗森林,举着浸在魔法火焰里的小棍子喜悦地跳上跳下,边跑边嬉戏,愉快地挥舞着他们苍白的小火把。树林里充溢着狂野嬉闹的生命,一切却完美地宁静。